文登石峰岗
是酵母唤起了生命。到了一定年纪,时间会过滤掉痛苦的过去,酿出醇香的美酒。
童年记忆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饥饿。该长大了。可以吃,可以尝,但是不能吃。当时物资紧缺,一切都是有计划地供应。购买食物需要粮票,购买石油需要油票。就算精打细算,很多家庭的粮油也撑不到月底。一年四季,主食是吃不完的地瓜、地瓜饭、煨地瓜、烤地瓜、地瓜刮刀、地瓜汤……伴随着饥饿,大家见面的口头禅都是“你在家抿了吗?”
衣服是老大、老二、老三穿的,往往有好几个补丁。但是大家都差不多,也没人嘲笑哪个穿的差。冬天冷的时候,小伙伴们下课后就挤在教室后面的墙上,互相挤压取暖。
村民们要扛着柴火走三四十里路到镇上去赶集,换些生活用品。每个家庭都有一个黑色墙壁的厨房,用来储存劈柴。我和兄弟们要上山砍柴,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家的厨房里都是柴火。有时候连续下雨,湿度大。火烧得轰轰烈烈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会被熏哭。
晚上点了煤油灯。把鞋底放在妈妈的灯下,我们在灯下做作业。有时候光不够。我们用羊毛边纸做灯芯,做简单的煤油灯。第二天,我们的鼻孔充满了黑色的煤烟。
最渴望的娱乐是看露天电影。只有几个片子,《地道战》 《地雷战》 《南征北战》 《上甘岭》 《沙家浜》 《渡江侦察记》等。每个制作团队轮流放,一两个月才能放一次。只要听到电影的消息,大家都会抢着给你讲电影节的事情。晚上,叫上朋友,打着火把,一路走过七八里路的山路,唱着,笑着。一打开,屏幕前后都是黑压压的人。大家一边看一边津津有味地谈论着电影里的情节。演出结束后,他们记住并模仿电影中人物的语言:“高,真高!”
20世纪70年代末,我们家从一个偏远的山村搬到了镇上。第一次吃到了只在书上见过的白面馒头,第一次吃到了传说中的冰淇淋。放学后不去砍柴捡猪草,而是做煤球。
乡镇企业开始兴起,我们镇成了周边几个县有名的服装之乡。穿着喇叭裤的时尚青年三三两两,背着三洋录音机,播放着邓丽君的歌曲,在街上游行。
我们三个兄弟都考上了大学。我的母亲总是唠叨,“帮助邓小平,否则你们将不得不一辈子在乡下种田。”
武汉的夏天真的是火炉,只有一个风扇能抵挡。一夜之后,床上就可以打印出完整的汗流浃背的身影。有精彩的电视剧和足球比赛的时候,大家就三层三层地挤在一起看小黑白电视。远处操场上的吉他声是崔健的《一无所有》。
虽然生活依然艰辛,但每个人的精神生活都很丰富。20世纪80年代确实是阅读的黄金时代。改革开放不久,大家都渴望吸收知识。黑格尔和尼采的哲学书竟然是畅销书,《朦胧诗选》元在洛阳更贵。晚自习一定要早占座,不然可能会发现几个教室都没座位。
我家在邵阳。春运挤火车回家,必须一群学生齐心协力。首先,拿着梯子从窗户爬进去,然后一个一个地和他们见面。能在车厢里双脚站直,感觉很幸福。你必须换乘火车去长沙。为了省钱,晚上大家背靠背呆在火车站广场。
大学毕业,人生飞逝。
饿河已东,问候“你在家啜饮过吗?”已经不知不觉消失了。粮票、肉票、油票、糖票一一废止。这不是饱腹感的问题。我越来越好了。恐怕我吃得太好了。从同事笑话我“四大筋”(瘦)到我肚子变胖,甚至听到医生跟我说3360“减肥。”村民烧煤气,砍柴成了历史。家乡的山像高墙一样厚,野猪和山羊开始在山上称雄。
一切都在加速变化。回家方便,有高速公路。到武汉很方便,有高铁。我不怕冷,我有空调。电影已经升级,3D版和图像最大化。旅游业正在兴起,锻炼很受欢迎.
这座城市变得更高、更亮、更美丽了。我也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车。甜蜜的烦恼是城市道路改造太快,高速公路建设太快,导航往往跟不上变化。
80多岁的爸爸,曾经是全县教师象棋比赛的冠军。现在,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网上下棋,和各路精英对战。
妈妈的感叹很简单。“哪个朝代能赶上现在,吃好穿好,天天像过年。”
去美国,去欧洲,看看外面的世界,从崇拜他们到仰望他们,觉得他们“仅此而已”,“海归”取代了“出国热”。我们真的大踏步赶上了。
“我们在唱春天的故事,改革开放致富。”所谓的沧桑巨变,不过是在过去的40多年里,我们这一代人看到了,经历了,也很庆幸生活在《创世纪》这样伟大的历史里。
编辑:刘寒露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