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末,还是大集体的时候,每个村就是一个大队,大队里有生产队,叫小队。每个生产队都有自己的麦田。麦季,打麦的时候,麦秸就堆在麦田旁边,一根一根,像一座小山。
稻草垛是集体财产,个人不得随意捡稻草回家生火。生产队要留着给冬天的牲口吃,这是队里几十头牲口整个冬天的草料。麦田在村子边上,离村子不远。还有百米半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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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冬天,生产队的麦田就成了孩子们的天堂。除了田边的麦秸垛,中间还有一大片空地,宽敞平整,有的还很平整。孩子们可以在田里翻筋斗,一起做游戏,在麦秸堆里捉迷藏(我们这里称之为“藏老猫吼”)。有些孩子在麦秸堆上挖了一个洞,在洞里放了一些麦秸盖住身体,以便藏得紧紧的,不容易被发现。有时候很晚了,有的孩子躲在山洞里没被发现。他们暖暖的,其实是睡在里面的。当他们醒来时,他们发现其他人都回家了。他们一边害怕黑夜,一边迅速钻出来,独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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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晚上在生产队的麦田里玩,白天在麦田里也有好玩的,就是用弹弓打鸟。冬天野外食物难找,鸟儿(麻雀居多,有时斑鸠、喜鹊也有)纷纷在麦秸垛周围觅食,因为在麦田里,尤其是麦秸垛附近,麦秸垛完了总有麦粒压在下面,足够鸟儿每天吃了。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一个人去麦田里玩。我一走到田边,就听到麻雀的鸣叫声。原来,一大群麻雀正聚集在麦秸垛周围,一边觅食,一边发出噪音。
“这稻草堆下能吃多少麦子,让这些麻雀天天吃不完?”
一边想着,我一边走到稻草堆前。感觉到我越来越近,麻雀飞起来了,站在附近的一棵树上。
就在刚才,我来到麻雀觅食的地方,伸手撬开麦秸堆下面的一层麦糠。果然发现了一些麦粒,然后伸手往里面挖。麦秸堆下有很多麦糠,滚烫。抓一把麦麸撒在地上。里面有许多麦粒。原来,脱粒后的麦秸堆下还藏着一个小小的“粮库”!20世纪70年代,粗粮很少见。冬天的时候,有那么多的小麦,我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得到。当然,我非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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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干脆蹲下来,在麦秸堆下面不停地挖,拿出一把把混着麦粒的麦麸堆在一边。一个小时后,会被拉出来的麦麸会一把把顺着风的方向滑落,一边吹,麦麸会被吹到一边,地上会有一堆干净的麦粒,能有半斤。我摘下棉帽,装满麦粒,带回家。第二天,我又去了麦田。当然,我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去的。看到附近有人就没做了。我怕别人知道秘密后大家都这么做,所以我得不到多少。
就这样,每到周末,我就去麦田里耙谷壳,溜麦粒。有时候周末也抽时间耙一耙,每次都能收获半斤或者半斤麦粒。那年整个冬天,我捡了十几斤麦子,真的是大丰收。
因为都是隔一段时间耙一次,每次耙的小麦不多,不够碾房碾的。每次捡麦子都拿到馒头房换馒头,四个换一斤馒头,每次能拿三四个馒头。爸爸妈妈不吃这些包子,我们兄弟也不吃,几乎都是给奶奶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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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奶奶快七十岁了,平日里跟我们一样,冬天的饭就是稀饭里煮地瓜干、煮萝卜,玉米面呱嗒(饼子)吃的都不多,白面馒头更少。奶奶一顿吃一个馒头,我一次扒来的麦子换了馒头,够奶奶好几顿吃的。有时候,早饭的时候给奶奶一个馒头,奶奶只吃一大半,留下一小半,当我放学回到家里,跟饿狼一样找吃的,奶奶就说:“我还有给你留的一块馍馍哩!”边说边拿出来给我吃。我有时吃,有时不吃。奶奶有时也给弟弟吃,弟弟也是有时吃,有时不吃。白面馒头当然是好,不是不想吃,可实在稀罕,我们知道那是给奶奶吃的,一般不吃,做饭的时候,再馏馏让奶奶吃。
后来奶奶去世的时候,弥留之际,我一直守在奶奶床边,用调羹给奶奶喂下了最后一口水。给奶奶收拾床的时候,突然间,半个白面馒头从奶奶的枕头底下骨碌了出来。馒头硬邦邦的,不知道那馒头奶奶放了几天了。
那时候我十来岁,一直在奶奶屋里睡觉。夏天给奶奶扇扇子,赶蚊子。冬天屋里没有碳炉子取暖,除了在屋子里点堆柴火烤烤火,没别的办法御寒。奶奶年纪大,怕冷,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先给奶奶暖被窝,暖热乎了,再让奶奶睡觉。因为如此,奶奶也最疼我,临终前枕底下那半个白面馒头,估计是奶奶没舍得吃给我留下的。
我对当年生产队的麦场印象深刻,很大程度上,不仅仅因为那里是我和伙伴们常去玩的地方,是我们的乐园,更主要的是,那里曾经让我发现过麦秸垛下的麦子,是一个冬天我从麦糠里扒出的十几斤麦粒,在那样一个白面稀罕的年月里,让奶奶吃了一个冬天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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