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商业一样,艺术也有秘密,我告诉你的是谎言。如果你对所有人撒谎,做表面文章,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就简单点,我只是一个导演。
杜琪峰
杜琪峰主任
杜琪峰,广东普宁人,1955年生于香港。他在九龙城寨长大,九龙城寨是香港著名的“三无照顾区”。1949年前后,大量大陆难民涌入九龙城寨,将这片只有6亩的土地填平。此外,许多杀人犯、强奸犯、毒贩等。造了妓院、赌摊、烟馆、非法诊所等。这里一应俱全,随之而来的是各种盘根错节的江湖势力,以及互相争斗的黑道帮派。就像“金三角”一样,九龙城寨在无数影视剧中扮演过背景舞台角色。而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当时的邻居基本上都是帮派分子,没有帮派的保护,你就要受欺负。如果你在外边被警察追,就赶紧跑到九龙城寨里,他们不敢进去。”杜琪峰说
九龙城寨
由于九龙城寨毗邻香港启德机场,杜琪峰小时候经常看到巨大的飞机在头顶飞过。邻居开玩笑说“用竹竿站在屋顶上就能击落一架飞机。”
在这样一个混乱的环境中长大,杜琪峰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影。当时香港的剧院分为早期剧院和大众剧院。一般早期影院放映粤语长片,公共影院放映外语西部片。因为西方电影更便宜,杜琪峰看了大量的外语西部片和动作片。后来,杜琪峰的父亲在东乐剧院找到了一份工作。从此,他经常免费在后台看电影。直到他学习,杜琪峰终于第一次看到普通话电影。
17岁时,杜琪峰在TVB找到了一份送信员的工作。两年后,他进入了TVB第四期艺术家培训班。后来,杜琪峰觉得自己做演员可能没什么前途,于是开始崇拜知名导演王天林,成为一名幕后演员。他从初级助理导演做起,在片场学到了很多影视剧的拍摄技巧,包括镜头应用,如何与演员沟通,场景调度等等。
1980年,杜琪峰应好友刘松仁之邀,执导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作品《碧水寒山夺命金》。但电影拍完之后,杜琪峰觉得自己作为导演的实力不够,于是回到TVB,拍了很多电视剧,包括83版,《射雕英雄传》。1986年,应黄百鸣之邀,执导《开心鬼》系列第三部《开心鬼撞鬼》,获得1600万票房。从此一鸣惊人,真正在电影界站稳了脚跟。
之后,杜琪峰先后与徐克工作室、大都会电影公司、东方电影公司合作,执导了《城市特警》、《审死官》、《踢到宝》等影片。值得一提的是,1989年与新艺术城合拍《33,360,010-30,000》。这部由周润发主演的文艺片票房近3100万港元,仅次于《阿郎的故事》、《赌神》和《奇迹》,位列当年年度票房榜第四。
1994年,杜琪峰没有拍电影。他花了一年的时间思考和规划自己未来的方向。次年,他拍了一部电影《合家欢》,成为他电影生涯的重要转折点。杜琪峰说“这部制作粗糙的电影已经初步表现出杜琪峰日后在商业类型模式下追求哲学和电影内涵深度的特征,尤其是悲剧性的结尾,更是令人耳目一新。”
星系图像
1996年,杜琪峰、韦家辉、游乃海等人组建银河影业公司,作为大都会公司出品的电影《无味神探》创业。之后陆续诞生了《十万火急》、《一个字头的诞生》、《暗花》。虽然那时候我才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真正的导演,第一次有了建立自己的电影公司――银河映像的想法。's票房不好,但它吸引了电影业的注意。但是,一个公司要运营,没有票房是撑不了多久的。为了公司的生存和发展,1999年,杜琪峰带领银河映像团队和徐克等导演组建了百年电影公司,隶属于华星集团在向华强,拍摄《真心英雄》、《孤男寡女》、333。在平衡了艺术性和商业性之后,杜琪峰进入了创作的全盛时期。
电影《暗战》
自1999年电影《瘦身男女》以来,杜琪峰先后执导了《龙凤斗》、《柔道龙虎榜》、《枪火》、《全职杀手》等经典作品。2004年,杜琪峰拍了《向左走,向右走》向黑泽明致敬,这是杜琪峰最满意的作品。他曾经说过:
“我拍过很多票房破纪录的电影,但那可能不是电影的价值。一部电影最大的价值就是不同文化的人被一部电影熏陶,或者你会讲,那我拍的电影好像就有价值了。”
《PTU》就是这样一部电影。你可以清晰地看到杜琪峰在模仿黑泽明的《大块头有大智慧》和《柔道龙虎榜》,你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电影想要传达的一种“永远追逐”、“永不服输”、“永不前进”。
“笑对苦难”等看似古板而传统的价值观,但你不能不为杜琪峰干净利落的镜头语言,深沉伤感的情感表达和精致娴熟的电影技巧所征服,有时候,最传统最朴素的东西,威力可能也是最大的。浸淫电影这么多年的杜琪峰,自然深谙其中的门道。《柔道龙虎榜》后,《大事件》、《黑社会》系列、《放逐》、《神探》、《文雀》、《复仇》、《夺命金》、《毒战》、《盲探》等作品层出不穷。其中《黑社会》两部曲成为杜琪峰到目前为止整个导演生涯的巅峰之作。
电影《黑社会》
《黑社会》第一部豆瓣评分8.3分(超过13万人打分),第二部《以和为贵》豆瓣评分8.1分(超过10万人评价)。在这两部《黑社会》里,杜琪峰将自己小时候在九龙城寨的经历,对于江湖、帮派、人性、政治、世界的理解上升到一种近似哲学的高度,以一种充满隐喻的镜头语言,将关于权力、秩序、道义、罪恶、是非的思考用电影的形式表达出来。
不同于王家卫,也不同于吴宇森,更不同于徐克、许鞍华等人,杜琪峰在香港导演的队伍序列里,以自己特立独行的方式走出了一条完全不同于别人的路。
杜琪峰的江湖,飘逸而理性,阴郁却宏阔,比起极致的浪漫主义,他更中意于残酷的真实。他唯一一部带有怀旧色彩的致敬老香港旧日生活的电影《文雀》,让人从中能看到很多香港导演的影子:王家卫、吴宇森、徐克、许鞍华,甚至是更早的邵氏电影时代。但即便是杜琪峰难得地把一抹温情注入在《文雀》的血液里,那终极的夜雨大战还是杜琪峰一如既往的冷冷的冰雨扑在人们一时仍猝不及防转变情绪的心间,终究,这才是杜琪峰的拿手好戏。
在杜琪峰看来,江湖是阴冷的夜雨,人们的大多数所作所为,都是经不起推敲的荒诞派,《黑社会》两部曲中,他以一个作者的上帝视角冷眼旁观电影里的芸芸众生,你可以很轻易地联想到一大堆名词:查理卓别林的《大独裁者》、尼可罗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甚至是中国古代的《韩非子》、《厚黑学》、《罗织经》等等。
杜琪峰平时喜欢戴墨镜,抽雪茄,在他看来,似乎透过墨镜的黑色和雪茄的烟气,这个人间才更真实一点。就像在他的电影里,浪漫似乎永远都保持着一种理性的视角,他不喜欢“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所以他喜欢拍大量的夜景,夜景就是戴着墨镜的日景,杜琪峰把香港的夜景拍的荡气回肠,因而夜色中发生的那些故事,也同样动人心魄。
杜琪峰今年66岁了,从影已近半个世纪,或许,当他站在太平山上俯瞰维多利亚海港的时候,他会再次想起如今已经成为公园的九龙城寨,那些血色的厮杀,入骨的刀锋还有寒凉的夜风。他可能会再次想起心心念念至今仍未开机的《黑社会》第三部《后生可畏》。
又或许,人们只看到他不苟言笑的墨镜和雪茄,却未留意到他不经意间的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