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学者论坛】
作者:罗小凤(扬州大学文学院博士后)
“逸”虽是中国古代文论中重要的美学范畴之一,但一直未引起学术界的足够重视,尤其是“逸”在古典诗学中的发展,其诗学内涵及其影响尚未得到深入探讨。事实上,“逸”不仅是古代文人的一种传统审美情趣和审美标准,也是古代诗歌的一种独特品质,具有丰富的诗学内涵,构成了古典诗学的一个重要传统。
“逸”作为一种审美趣味
许慎的《说文解字》说:“易,兔子善于逃跑。”从文字学的角度可以看出,“逸”的本义是指像兔子一样善于奔跑和逃跑。但就“逸”的文化内涵而言,“逸”可以衍生出出走、隐逸、闲适、享乐等丰富的含义,主要是指古代文人因不满现实而逃离尘世追求闲适享乐的感情和心境,进而发展成为古代士大夫对人格修养、艺术追求、作品鉴赏的评价标准,成为古代文人向往的审美趣味。
在先秦时期,“逸”主要指人格和人生态度,如“逸民”、“史燚”、“任意”、“蔡邑”等。第一个大力提倡和弘扬“易”的古代学者是庄子,他在《逍遥游》 《天下》等文章中阐述了“逃避尘埃”的逍遥态度和精神。可见,“逸”主要指向此时的生活态度、精神境界和人格理想。魏晋时期,“易”开始被纳入社会文化审美领域来评价人的美。比如王灿的《美雅》,陶渊明的《你的丈夫如何风姿绰约》,都是描写女人的美。这时,“易蓉”、“支一”、“一两”和“一记”等词汇已经被用来评价人物了。“逸”指的是超凡脱俗的美,被赋予了丰富的美学意义。同时,的出现也使易在文艺美学范畴中确立了自己的地位。曹丕指出刘真的文章“雅而不疏”,用“雅”来评价文字,标志着“雅”已经从人物领域扩展到文学批评领域。此后,许多论者都用“易”来评价文艺,如芝罘的“易辞太强”,王羲之的“只求易”,荀子的“雅音亦吉”,都被广泛用作一种文学审美标准。这种情况在唐、宋、元、明、清时期进一步发展。如李思邈、朱、皎然、司空图等都以“一品”为标准来评判书画诗词的好坏,并将其视为最高品质;窦孟以“一格”论书法,指的是书法风格中放纵与任性的本质特征。米芾、黄子久、苏轼、朱、许尚英、刘熙载等。都把“易”纳入诗书画的评价体系,都证明易进入了文学美学的范畴。由此,“逸”被确立为一个独立的文艺美学范畴,并发展成为一种传统的审美趣味。
“逸”在诗学中的确立
在现有的《易》研究中,学术界主要集中在书画音乐领域,而对于《易》在诗学中的发展脉络和地位,学术界并未作深入研究。事实上,“易”作为一种诗学批评视角早在东汉时期就已被接受,并在后世逐渐确立了其重要地位。
“逸”作为一个诗学概念,被用于诗歌批评,最早可以追溯到东汉的班固。他的“诗的学者,住在便衣”的意思是隐居在野外。在班固看来,由于周道的衰落,一批诗人们被放逐到野外,以便衣隐居,于是做出了失去志气的诗和赋。这是第一次将“逸”作为诗歌和赋的评价维度而被接受。
到了魏晋南北朝,“易”才被正式作为诗歌的评价标准。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多处用“易”来评价诗歌内容、创作手法、语言、风格。他在《离骚》中指出屈原的《蔡京凤仪》,称赞曹植的“诗美而雅”,认为郭静纯的“风景清丽而雅”,指出阮籍的”。同时,曹植的“雅”,鲍照的“雅”,陶谦的“隐逸”,嵇康的“超越”,谢灵运的“雅”在当时诗坛出现,显示了诗人对“雅”这一诗学概念的认同。
到了唐代,“逸”被列为独立的诗,分为“高逸”、“逸格”、“雅”三种。皎然第一个把“逸”作为独立的诗歌,提出了“逸格”说。他认为“古今一格为上”,可见《易》已被视为高品位的诗。司空图特别列举了“飘逸”,意为飘逸自由的诗风。同时,李白的“雅”,王维的“闲”,孟浩然的“雅”,都体现了唐代诗人的“闲”的风格。
宋元时期,“易”在诗学理论上继续发展和繁荣。惠洪把“逸”作为诗歌的一个重要品质,认为诗歌是“想象力的体现之地”。严羽把诗歌分为九类,“雅”列为其中之一。此外,朱还广泛使用“逸”来评价诗歌,如杜甫的诗“不宜心不在焉”,李白的诗“唯才可任其徜徉”。方慧、胡音、范凯等。都把“易”作为诗歌批评的一个重要维度。同时期的苏轼、辛弃疾等。曾赞美“旷达”、“华贵”,创作了许多具有“雅”之美的诗歌,也体现了诗人对“雅”的进一步认同。
从这一发展中可以看出,“易”在诗学中的地位逐渐确立,并显示出其对诗学和诗歌创作的重要影响。
“逸”的诗学内涵
“一”的内涵涵盖了诗学的各个层面,大致可分为齐一、易云、一品三个方面。三者环环相扣,相辅相成,共同构建了《易》的诗学话语和评价体系。
首先是逃避。“逸”的原意是逃避,所以“齐一”的意思是超脱和自由。古代的“遗民”、“蔡邑”都指向“齐一”,庄子所倡导的“齐一”精神为后世诗人确立了一种自由、飘逸、脱俗的精神气质。陶渊明深受影响,过着“采菊东篱下”“日日还粮”的隐居生活,无疑是“散漫”的典型体现。除此之外,曹植的“雅”,李白的“雅”,苏轼的“雅”,辛弃疾的“奢”,都是历代诗人“雅”的表现。
其次是易云。易云的内涵相当广泛。隐居、优雅、闲适、旷达和奢华都是易云。
”的子范畴。陶渊明被钟嵘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正是其隐逸心境的诗意折射;李白的“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州”则呈现出飘逸之韵;王维的“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显露出闲适雅逸之致;苏轼的“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折射出其“旷逸”之态;辛弃疾的“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则体现出一种豪逸之风。此外,鲍照的“俊逸”、孟浩然的“壮逸”、姜白石的“清逸”等亦均为逸韵的典型呈现。再次是逸品。李嗣真、黄休复、邓椿等均将“逸品”视为最高品。至于何为“逸品”,相关阐述众说纷纭。李嗣真标举“逸品”的重要理由在于其有“自然之逸气”;司空图、张彦远、黄休复、邓椿、熊秉明亦均将“自然”作为“逸品”的首要特征。而与此同时,朱景玄将“不拘常法”作为逸品的最高品,唐志契亦将“奇”作为“逸品”的重要要求。由此可知,“逸品”是一种不拘常法而任自然的高妙境界。“逸品”虽然主要被用于书画评论,但皎然却用其评诗;王士祯亦将“逸品”引入诗论领域,使“逸品”成为评判诗歌优劣的一个重要维度。
由此可见,“逸”已构成中国古典诗学的一个重要传统,从而建构起中国古代诗歌别具特色的标识性特征。
《光明日报》( 2022年02月28日13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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